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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乱(2) (第2/3页)
只是一旁祁老爷的二房姨太太就不好说,死死扒着自己的翡翠镯子不肯撒手,被一耳光打得半天没爬起来,东西也全被抢去了。 最后,祈府一行人收了一个多时辰带出来的行李,几乎尽数落入他人之手,方才被园丁放行。 祁母看着这些往日老实巴交的“忠仆”,许久后只冷冷勾起唇角。今日这些细软她自是守不住了,可这些人又能守到几时?待到杭州陷落、敌军屠城,他们也不过是待宰了之后取卵的鸡罢了,焉有命花这横来的富贵。 遭遇一番劫掠之后,一行人再度上路,这时的情绪比刚出门时更不稳定,好些女眷们都哭花了眼,束着手往东南去。只是这一路,从前有车驾的时候尚且不觉得,如今靠双脚丈量,原来是那么的远,又是那么的难。 长夜漫漫,城里没有一点光,远处高耸的城楼如同在黑夜中蛰伏的巨兽,火把星星点点,微弱得好像即将在下一刻灭去。 众人浑浑噩噩走着,忽然在一个瞬间,被一阵炸雷般的巨响吓得齐齐一凛。 ——这一响击穿了城内的寂静,随之而来的是如雷电般的一连串轰鸣。睡梦中的人们被惊醒,烛火一个接着一个亮起,尖叫和啼哭也响起来,依稀可以听见有人在大喊:“攻城了!狄军攻城了!!!!” 远处的城楼上火光攒动,守军在快速集结,城北遥遥传来有节奏的闷响——恐怕是攻城槌在撞击脆弱的城门,而之前那几声雷霆般的巨响,是城外投石车将巨石掷入城中,无差别的摧毁城内的宅院楼阁。惨叫声、哭嚎声渐渐在城中此起彼伏,最后汇成惨烈的声浪。 “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在一片嘈杂声中,祁母身边的婆子率先回过神来,焦声催促道。 “此处距离凤山门(杭州城南的水门)估计还要有十余里路,便是跑过去,恐怕也得有一两个时辰!”管家心道要遭,余光瞥见路边有一辆运菜的牛车,如见到了救命稻草,猛的扑上去:“有车!有车!” 只是还没扯动那头老牛,一个高壮男子便小跑过来,眉毛倒竖:“何人敢动俺的车?”管家被吓得一缩,也冷静下来,赶紧与这汉子交涉,想征用他的牛车,将一行人运到南边去。 汉子抱臂横了几人一眼:“没可能。” 祁母上前两步,面露恳求,也低声下气的求这人看在一群老弱妇孺的份上,行个方便。 汉子眼珠一转,见几人虽形容落魄,衣着打扮皆是上好的料子,转换了态度:“也不是不行,但俺冒险跑一趟,要些酬劳总不过分吧?” 肯办事就行!大家如蒙大赦,七嘴八舌说不论什么酬劳都给得起。那男人冷哼一声,提起两根手指:“你们这儿人可不少,眼下危及,俺要两百贯。” 两百贯,一辆牛车,放在平日里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钱对于祁母而言并非出不起。她张着口正要应下,声音却卡在喉头:经过方才一番劫掠,几人身上已分文不剩了,哪里来的两百贯? “给不起?”汉子耐心有限,掏掏耳朵准备走了,却被管家拦住苦苦挽留。祁母出身商户,嫁入祁家手头也阔绰,何曾被钱难倒过?一时间愣愣站在原地,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忽然,她的胳膊被人扯了扯。 祁母扭过头,见到面容沉静的苏酥。 “我身上还有一些,之前在巷子里暗,他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