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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2/2页)
蛹。 “你怎么会允许学生问出这样的话呢?”安越摘下眼镜,放在一旁,在就诊本上记录着。 “我不知道,她看上去年纪太小,我不知道,我怕我大声说话吓到她。” 安越放下笔:“秋槐,你看到了谁?”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秋槐,你想一想,你看到了谁。” 秋槐望着天花板,纯白的天花板让她想起来女孩从短袖中泄出来的一截牛奶白,胳膊挽着胳膊,那个时候她也这样挽着一个女孩,胳膊贴着胳膊。 “我看到了我,安越,我看到了我。” “还有呢?”安越调低空调的温度,好让秋槐在被子里蜷缩得更紧一些。 “我还看见了她。”秋槐侧身抱紧被子,她觉得很热,又不想放开被子。 “秋槐,你去哪儿了?” “你知道吗,南希现在变得好大,我看不到边儿。” 安越合上就诊本,走到床边拉上窗帘,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桌旁一盏小桔灯,慢悠悠地燃烧着,灯芯儿照着蓝色的就诊本,像是火苗从就诊记录中偷跑出来。 整间病房被淡淡的橘子香笼罩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打更声,一下、两下、三下,秋槐的眼皮越来越重。 “秋槐,你和谁一起去南希的?” “南希?南希怎么了?” “南希重建了,建得很大,周围的地儿都被南希划去了,你看到了吗?”安越的声音越来越柔。 “我看到了,农田都荒了。” “秋槐,转身,你身边站着谁?” 秋槐转头,她的丝巾随着风被吹走,秋槐一把抓住丝巾,农田不见了。 抓住你了,她想。 “我什么都没看见。” 秋槐听见遥远的天幕中传来的鲸鸣声,逐渐盖过打更的声音,秋槐闭上眼睛,两双眼睛都闭上,她什么都不用能看见,沉沉地睡去。 安越听着秋槐节奏趋于平稳的呼吸声,调高空调,抽出秋槐裹在身下的被子,换了一床更轻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帮她掖紧被角。他看着秋槐落在枕头上的长发,长舒一口气,又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开,无声地说了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