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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第4/4页)
。」,然后这时候老妈就会小小声地对我说:「还有外公,去房间跟外公说你回来了。」可是,每次就在当我说完后,外公也会很有精神的对我说:「嘿!宇樺,你回来啦!」就继续看他的电视,没有像是mama口中的那么恐怖,但我们还是没说过甚么话,也到了大概快上了国中,渐渐地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你会有个疑问,不是听说老一辈的人都会比较疼男生吗?我算是外婆家唯一的男孙,但怎么感觉外公不会对我特别好?外公却只会从小,要我剪头发,就在每次要回外婆家的时候,mama都会带我去剃头,到了高中开始留了瀏海,回到家也会被外公唸一顿,说男生头发干嘛留那么长。 就这样,一直到了我们还在国中小学,我们都还是很喜欢在外婆家的感觉,因为总是很欢乐,有搞笑白痴的阿舅和阿姨,还有我小时候,总是被当娘娘腔和姊姊他们玩的扮家家酒。直到了,所谓的长大开始降临于我们。直到了,我以为点菸就能变成大人,却才知道真正的大人是每一口菸都是寂寞。直到了阿姨和姨丈离婚,阿姨表姊表妹和外婆住在同一个屋簷下。直到了,开始回到外婆家,当我和小舅、阿姨、mama、姊姊、表姊、表妹,开始坐在外婆家客厅里,每个人互相开始抱怨自己生活,小舅、阿姨、表姊、表妹开始说着外婆的不是。 我们也开始长大了,就在我们学会了,一家人坐在客厅里,不再是哇哇叫着大人要买什么,而是我们正苦恼,也正学习如何成熟的思考,去帮助这个家什么。就在,大一的那场巨变里,足以让我体会到这些的全部,我也在那之后,开始害怕着回去外婆家,因为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我还是会把自己装的若无其事,没什么….,大家还是在一起,跟以前一样,我们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美好。 在我刚上大一的九月夏末,姊姊那时硕二正忙着准备毕业论文,表妹则是刚升上高二,大表姊则是大四在澎湖念书准备毕业回不来,我和舅舅、阿姨、老姊、表妹,晚上七点多,坐在小吃店里,小舅点了一大碗公的火腿炒饭,我们便盛到自己的小碗吃着。 「其实,你们都没准备好,但我准备好了。」小舅说这句话的时候,跟平常没甚么两样,但我们都听都出来,是坚强着,因为他正在我们小孩子面前。 我们则是全部人都沉默了好一阵子…..。 就在那晚前的十二点多中午,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老妈打来的。我没多想,因为早在这一个礼拜,老妈从万华回来时,回到家,甚么都没说,先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单子,我看了看,是叹了气,却其实是震慑。 「宇樺,跟老师说,你今天中午先不要过去图书馆值班,也跟你们班代说,有急事,下午的课不能去上。」老妈在电话里说,还带着哽咽。 接着,我骑上摩托车,骑回家找老妈放好车,整理好行李,就跟老妈坐上火车到了万华,再转搭计程车去外婆家,然而,这一路上,是如此的熟悉,但每分每秒,像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一般沉重与安静。之后下了计程车,老妈提着行李,跑在我前面,我则是用走的跟在她后面,走到了巷口,我看到了一群穿着西装的陌生人,站在外婆家前面,而老妈也跑到了门口。 「爸。」她跪在家门口,崩溃的大哭。 「没甚么好遗憾的啦,真的。」老姊边哭边蹲在老妈旁边说,表妹和阿姨则是站在一旁掉着眼泪。 而我,却站在老妈后头,看着这些场景在我眼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一滴泪也没从脸颊滑过。这是我人生当中,第二次嚐到生离死别,第一次见到有家人永远的从你身边离开。 那张红色的单子,就是病危通知,早在这好几个月前,外公就因为走楼梯不小心摔倒,骨盆破裂开刀完之后,又因为糖尿病的关係,病况直转急下。 外公,从小没兇过我,没打过我,也没特别疼我,但他从没忘记过,我是那对他来说,唯一的男孙。 就在,闔上冰柜的那瞬间,法师要我们不能再回头时,我终于掉下了眼泪。 「宇樺!今年几岁啦?」外公说。 「十六啦,爷爷,今年高一要升高二了。」 「啊…,都这么大了,还不赶快娶一个,让爷爷当阿祖,抱一下小孩啊,我们家就你一个男生耶。」 「哈哈哈,爷爷还太早了啦,放心啦,一定会让你抱的到。」我笑了。 「好哦,说好的喔,你一定要让爷爷抱到曾孙耶。」外公也笑了,而那是我看过他笑过最高兴的一次。 *放心啦,外公,你一定能做阿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