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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名称 (第7/9页)
说笑。 她不肯进来,说是今日光线好,要多看看庭院里的风光。 清脆的笑声像是给琴音作衬,周瑜抬起头,看到她恰好转过头对着自己笑,当真应了诗经里那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铮”的一声,周瑜竟然弹错了一个音,意识到自己走神后低头无奈地笑。 她听出来了周瑜的恍神,笑得更加欣然,转过头去和侍女继续说话,却见侍女突然盯着她看得专注。 “鸢儿,你怎么了?” “女公子……”小丫头一向明亮的声音变得缥缈虚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你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啊……” 侍女的黑色眼眸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游过,像一尾小小的鱼,惊起深潭。 她听得发怔,一时没有任何动作。 “啊!” …… 周瑜的琴砸到了侍女的额角,发出沉闷的钝响。侍女随之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伤得重吗?” 看到她耳后缓缓流淌下的丝缕鲜血,周瑜的眸光冷冽如冬日冰泉。他俯身仔细查看了下伤口,好在阻止得及时,那侍女咬得不算深。 柔软的方帕按上了齿痕,她扶住周瑜的手,看了眼地上的侍女。 绿绮名琴,制料自然是佳木,轻易磕碰不坏,如今砸了下人的脑袋就缺了一个角,可见周瑜用了多大的力。 “你不该这么用力的。” 那侍女额额角鲜血直流,看着可比她可怖多了。 “无妨,不过是……”周瑜顿了顿,没有把话说下去。 “血止住了,我带你去涂点药吧。” 或许他真的是凉薄的,除了她,别人的生死、命运都不大关心,不然又怎会任意改变着千万人的人生轨迹,只为给她求一个善果。 刚刚差点就要说那侍女不过是梦境里的一个配角了……这些事,她不需要知道。 伤口细小,连包扎都免了。医师留下嘱咐时她却蹙着眉,有些心不在焉。 周瑜将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她回过头,却一瞬间笑开来,愁绪烟消云散。 “医师说伤口不能碰水,周郎……今晚沐浴可要麻烦你了呢。” 那个侍女的异常只是惊扰湖面的一个小小涟漪,很快广陵就迎来了狂风暴雨,将安宁的生活激得水花四溅——食人的怪病,像瘟疫般散播开来了。 周瑜宵衣旰食,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既要安置生病发狂的百姓,又要招揽医师研制药物——尽管他再明白不过,这病无药可医。 奔忙一天后回到府上,周瑜看到她正坐在秋千上,仰头望向晚霞。 在“傩”的世界里,晚霞也是异变的,沉沉暮霭不会在天际涂抹开绚烂的红橙黄,而是凝成一条纤细的暗金线条,沿着白雾的边缘无限伸长。暗金与纯白交织却互不相融,颜色妖异神秘。 周瑜将左手背到身后,缓缓向她走去。 就快走到她身后时,她似有所感,侧头笑得明媚温柔:“你来啦。” “嗯。”她的声音听上去轻柔缥缈,声线温甜依旧,却让周瑜莫名地心头一突,有些急切地笼住了她拉住秋千绳子的右手。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下一刻却掩嘴剧烈地喘咳起来。周瑜心头异样的感觉更明显了,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她把手拿下来,白净的掌心竟沾满了五彩的鳞粉。 周瑜知道刚才心头的异样来自何处了——她刚刚缥缈的声线,和那日得了食人病的侍女一模一样。 “抱歉,几天前就开始了。”她知道瞒不过,轻轻拍落了掌心的粉末,五彩的尘雾从半空飘落,像下了一小场奇异的雨。 “周郎,我可能……快撑不住了。但是!”她轻软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还沾着鳞粉的手指拽住周瑜的衣角,“这一次,能不能不要送走我?” “我想继续走下去,能走到哪儿就走到哪儿。毕竟下一次,下一次……” 下一次,她可能就不爱他了。 她没说完的话,周瑜又怎么不明白。不只是她,周瑜也耽溺于这一场绝无仅有的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