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第1/3页)
————伍———— 疯狂酥麻的高潮褪去,他的眼前依旧是一片寂静无边的黑。鼻尖却跃然着沙尘和不知名花儿混合的馨香,如同生命的味道。 残红猛得惊醒过来,他死了?不,四肢和躯体的痛感随意识一起清晰,蔓延至身体的每个角落。他还活着! 被侵犯了一夜之后,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等来了陌生人的救援。那两声如将死之犬的咳嗽是他用生命作注,下的最后一次无声的赌约。是生是死,全看来人。 虽然活下来了,可他现在又是在哪?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他想说话,可喉咙像是被锋利的针线缝起来了一般,一发声就是一阵苦涩的疼痛。 “你醒了?”耳边的声音闷闷的,像在千山之外,又像在那冰凉无边的水中,听来却又温柔。 “你伤得很重,已经昏迷了四天,现在最好还是不要乱动,”残红的嗅觉依旧灵敏,他声音听不大清楚,但能闻见袭人的花香正在靠近,“你不用怕,这里是天策军营,你已经得救了。” “对了,我是裴玉危,是万花谷来的游医。” 裴玉危,名字真好听。声音也像玉器一样温润柔和,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却能暖暖地安抚俱伤的身心。 残红想做出些动作来表示自己是信任且十分感激他的,能够活下来他特别激动。但全身都被捆上木板、打上绷带,筋骨寸断,想动也动不了。 裴玉危在他榻沿坐下,似乎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在高兴。” 残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裴大夫看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嘴角了,还是说他现在表情狰狞……之类的。或是裴大夫有读心术,能读出他心里正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呢,”他眼角嘴角都含着浅笑,语气温温柔柔的,颇为斯文,“我用针将你的思绪与我的连接在一起了,我思索你还有好久才能说上话,万一有什么需求,你也说不出来。所以我就想了这个法子。若你觉得冒犯,我可以将针引出来。” 残红并不觉得冒犯,反倒新奇。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物什,若能用来审问罪犯,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洞悉对方的心理? “这以前确实用来审犯人。” “只不过此法极伤修为,一两次可以,多了便会损施者精神。”裴玉危按了按太阳xue。 听罢,残红着急起来,这里是天策军营,伤者肯定不止他一个,他怎么能既让裴大夫救治,还麻烦他来读他这个垂死之人可笑的心声呢。 “别急,你这么一个小东西的想法,我施针还是很轻松的,”裴玉危右手手指轻轻挑出残红被裹进纱布里的碎发,往他施针处抹上一层透明的药膏,“此药镇针,使其不在你脑中随意游走,同时也有缓解眩晕和治疗眼疾的作用,我每两个时辰会来为你换一次药。若到我睡了,也会有其他军医过来换班的。我已经交代过。” 残红想了一会儿,在心中回应了他。 “军营严防密守,不会有危险,别担心。其他军医也都是医术高超,你更不用担心。” 外头传来渐近的人声,裴玉危起身,将左手背到身后。营帐被轻轻地掀开,帐内充盈着夕阳橙粉色的余晖。 “啊!玉哥,他是醒了吗!”李元槐甩了帘子就进来,他身后跟着的那位药宗小友硬是被两片坚厚的营帐抽到了脸。 “玉哥。”陈水苏与裴玉危无奈地相视一笑,轻唤他一声作招呼。随即走到李元槐身边,褪下兜帽,拨弄被混着沙尘的风吹乱的发,暗骂了句“呆子”。 “他是醒了,不过说不了话,也动不了。水苏,我已教过你如何换药,一会儿便拜托你照看他,我先去憩会儿,”裴玉危本已走到帘前准备弯腰出去,但还是回过来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