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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4 念的是谁,觅的又是谁 (第2/4页)
“聊天也不用点灯呀,熄了灯,聊着聊着你就能睡着了,”聂郁温声劝,“而且,灯油很贵吧,别浪费了。” 她想了想,也是:“那你吹吧。” 他笑了一声,轻轻吹熄了那一点火苗。 她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也不用过得太紧,家里现在钱还是够的。当天我逃出来,头上戴了六只簪子,都不便宜。那身衣服上还全是宝石,成色很好,也挺值钱。” “逃?当天什么情况,能跟我说说吗?” “我也不知道,”她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我醒来的时候在马车里躺着,从窗口望出去,周围一个人都不认识。听他们的交流,也不是太友善,就动了心思,找机会溜了出来。” 聂郁有点在意:“你之前是什么状态,突然昏迷吗?那你的家人……”不应该好好地保存着她的身体吗。 “所以说我也没太弄清楚。我家……照理说不太容易被人潜进来。而且,这群人偷个植物人有什么用。要是图钱,在家里随便顺手拿个东西都比我头上这堆值钱。” “……那么有钱啊。” 她低笑一声:“是挺有钱的。不过再有钱,过得也没有现代舒服。” 聂郁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在这片黑暗里问出了想问的:“如果能回去,你愿意跟、你愿意回去吗?” 宁昭同利落地答了一个“不”。 他目光一黯。 她轻声道:“还能回现代看一看,已经是意外之喜。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却也想弥补弥补,至少总不能还这么理直气壮地丢下他们。” 又是一段难熬的沉默。 聂郁轻轻呼出一口气:“你不在,会不会有人欺负他们?” “不会,他们父亲会护着的,”她垂下眼睛,“不过,他们年岁渐长,估计也要学着理事了。” “什么事,会很难吗?” “家大业大,圣贤书要学好,人情世故也要通透,哪里能不难,”宁昭同叹一声,“觅觅那么贪玩的性子,这样拘着她,也是……” 话没说完,又是一声轻叹。 他咽下喉中苦涩:“觅觅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是小女儿,哥哥叫念念,都是小名,”顿了顿,她补充道,“哥哥大名宁瑱,小名叫念念。王字旁一个真,瑱,压东西的玉器。” “跟你姓呀?” “我生的当然跟我姓,”她不满地翻了个身,又叹道,“念念也快十五岁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教他骑马。” 聂郁噎了一下。 “十、十五?”她看着还不到三十岁,就有那么大的儿子了? 宁昭同明白他的惊讶,低笑一声:“我十七岁就有念念了。” “……那也太早了,”他心里不是滋味,“生得顺利吗?” “不算太顺利,早产,”她道,“不过也还好,生觅觅的时候更惊险,如果不是我提前训练了几个能剖腹产的大夫,估计就一尸两命了。” 他压下惊惶:“难产吗?” “胎位不正,还大出血,差点儿没挺过来,”说着她又笑了,“说起来也挺不容易,在这个年代生孩子大出血我还能活过来,大概这片土地也觉得我该多待几年。” 苦涩再次漫上喉间。 她在这片土地,过了接近二十年他从未涉足的人生,生活丰足,儿女双全。 他有什么资格,说想带她一起离开。 话题一个又一个地进行下去,窗外雨仍旧没有停的意思,下得耳边全是干净的白噪音。她说着说着便昏昏欲睡,声音越来越迟缓,最后念叨着家里的改造计划,归于沉寂。 聂郁盯着天花板,眼前是抹不开的大片黑暗。 她有两个孩子,哥哥叫念念,meimei叫觅觅。 念的是谁,觅的又是谁? 她的丈夫,又为什么从来没出现在她的口中? 她真的过得幸福吗? 13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