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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臂上,浑身上下软得仿佛被人抽了骨头一般,就像一匹搭在两根杆子上晾晒的白布,任风拂动。 血液倒灌,天旋地转,他并未出声阻止,也未问来人意图,阻之问之皆是无用,何况除了晕眩和疼痛,他只能咬牙忍耐喉头一股腥甜,根本说不出话来。 “亢琅”一声脆响,那半松不松的玉冠终是抖落了下来,碎做两段,散落在石板地上。 来人微皱了下眉,似是嫌麻烦,左臂一耸,将臂中那白衣人的上半身颠了上来,强劲的双臂间犹如无物,不愧是仙人之体,实在是轻得很。 随着颠动的力道,白衣人身形向着来人胸前一小片赤裸胸膛偎依过去,头垂靠在了来人的肩上,眼帘半垂,白发零落,微微遮住他小半张脸,本是托在他后心的小臂变换了位置,使得他的腰身在那一双臂弯中沉得更深,看着倒仿佛是一个十分亲密舒服的姿势。 可他显然并不舒坦。 “唔……”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这次那白衣人再没忍住,眼前一黑,微一张口,一小口淤血喷出,星星点点落在胸前雪白的衣襟上。 也不知那黑衣人是否留意,他并没有低头验看一眼,依然迈着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向前走去,自然也不曾看见白衣人因为颠簸而痛苦蹙起了眉头,却再未吭一声,好似连呼吸都没有了。 来人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其实也不用熟悉,这净室简单得紧,除了那石床和莲花灯别无长物,只是床前不足廿步有着一池温水,白雾袅袅,那几盏莲灯离着那池水很近,尚能在池面映出一片温柔的橘光,映得那水汽袅袅娜娜,影影绰绰。 来人将怀中人抱到池边,随意蹬掉了脚上长靴,便径直走下池去,“哗哗”的水声突兀于这一室静谧中,他靠着池壁坐了下来,坐在那片暗淡的光影里,自是将那人连人带衣浸在了水里。 “嗯……”一声极低的呻吟,来人才低头看去,那人依旧如一团软泥一般靠在自己怀里,眉头深深皱起,眼睛紧闭,白色的睫毛微微颤抖,在忍耐微烫的水温侵体的滋味,也不知是痛苦多些,还是舒服多些。他仿佛才留意到白衣人胸前的血迹,正被热水浸透,淡淡洇开,蒸出一股合着水汽的血腥味,如云的长发吸饱了水,越发的厚重,随着入水时池水的涌动,贴在他圈住对方身体的裸露的臂膀外,浸润入水中荡漾如烟如雾,倒是没了一路过来的瘙痒。 来人好整以暇地等待了片刻,等着怀中人白色的睫毛再次轻颤着张开,似是适应了水温的刺激,随手撩起一点清水,向他唇角的血渍抹去。 这一次那白衣人再没有无动于衷,将头向着外侧一偏,可惜到底无力避过那只手,半只湿淋淋的手掌就抹在了他的唇上,一路抹了下来,将他的唇和下巴都搞得湿淋淋的,倒是让那苍白起壳的唇有了点润泽之意。 “拿开!”白衣人厌恶地皱眉,声音虽低,不掩烦恶。 黑衣人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眼里隐约闪过一片红光,他微微眯了下眼睛,猛然将白衣人按到了石壁上。 他本是将那白衣人抱坐在怀里,如今变换了姿势,二人的腿犹自交叠,却不妨碍他转过身对着那白衣人,铁箍一般的左手一把卡住他苍白的脖颈,将他抵在石壁之上。 白衣人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他的脖颈抵在未曾雕凿的粗粝池沿上,头微微后仰,痛苦地闭目皱眉,嘴唇微启,微微喘息,却气若游丝,强烈的窒息感倒是让那张苍白的脸浮上了一丝微弱的血色,在水汽和那一点柔和的烛光的润泽下多了一分动人的暖色和生气。 黑衣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