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囚笼 (第2/3页)

也仅仅是期待而已。在大沁，皇后的女儿是固伦公主，妃嫔的女儿是和硕公主。她是皇帝的姐妹，所以是长公主。她完整的称号是固伦安平长公主。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被认为是极阳之日。但中国人崇尚阴阳调和，认为盛极必衰。五月初五是恶月恶日，在这天出生的孩子刑克父母，命运坎坷。在民间，有的父母甚至会溺死端午节出生的孩子。

    夏至当天，太阳光照时间最长，正午又是阳光直射的时候。女子属阴，烟罗以阴人之体生于极阳之时。光熙在她出生前去世，而叶太后在她四岁那年去世，这似乎印证和坐实了刑克父母的预言。宫中还有一个传言，她是西太后投胎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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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太后的离世，大概有两方面因素：一是沁帝逊位诏书以她的名义发出，她愧对祖宗；二是高龄产子加上忧心国事，无法安心调理日益虚弱的身体。她去世之后，宫中有四位太妃：同安的妃嫔何氏、奚氏和陆氏，光熙的妃嫔谭氏。她们被加封为皇贵太妃，成为焉钺的四位皇额娘。

    命运离奇。陆太妃的侄女陆氏是同安的皇后，她是同安最喜欢和最重视的女人，却在同安去世不久后病逝。这对姑侄一起嫁给同安，说是姑侄，实际上作为姑姑的陆太妃更年幼。而共同嫁给光熙的姐妹大小谭妃，小谭妃受光熙喜爱却因得罪西太后惨死，大谭妃反而活到了最后。

    大沁的统治结束了，但新的国民政府承诺每年给皇室一笔财政拨款，紫禁城内依旧继续着皇朝时代的生活。不过国民政府自顾不暇，派系斗争激烈，加上地方割据，经常拖欠那比拨款。皇宫中仍然过着奢侈浪费的生活，开销巨大，从上到下都在倒卖历代积攒的古董宝物。太监们欺上瞒下，在卖古董的收入和宫廷开销之间大有油水可捞。

    在一个家族衰败的时候，管家就成了侵吞家产最便捷的人。中国故事中经常有这样的情节，商人或官员生下了不学无术的子孙，而善于理财的管家逐渐侵占主人的财产。最后，少爷们大手挥霍，不得不卖掉祖宗的产业，沦为普通人，而管家靠着聪明的头脑自立门户，成为新的富人。

    在紫禁城内，焉钺和烟罗依然是皇帝和公主。私下里，他们不拘泥君臣礼节，像普通的亲兄妹一般相处。

    “外面都有新皇帝了，我这个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焉钺说。

    “至少你还有亲生的阿玛额娘，敬王府里全是你的亲生弟妹。我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烟罗说。

    “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亲哥哥。我们都被囚禁在这个皇宫，这里只是个大笼子。你还能出嫁，到时候就自由了，我可要一辈子守在这里。”

    “那我会嫁给谁呢？”

    “等结婚了，我就能主事。你喜欢谁，我就赐婚让你嫁给谁。”

    “真的吗？”

    “真的。”

    御膳房每天会准备不少餐食，但多数只是摆设，皇帝和公主吃的东西基本是四大太妃各自的小厨房做的。其中，谭太妃手下的厨子手艺最为精湛。谭太妃爱吃大猪肘，连公主也喜欢吃。谭太妃担心公主积食，不让她吃太多，但公主消化很好，身体健康。

    烟罗处在长身体的时候，贪吃也贪玩。到了雨天，总要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踩雨靴，到宫内各处找水坑踩水玩乐。宫女太监们担心无法向太妃们交代，但又耐不住公主一味坚持。公主跑得很快，后面跟随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烟罗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现在下着小雨，密集的水滴打在红墙黄瓦上，斗笠蓑衣上，还有砖石地面上。天空乌云翻滚，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突然，她看到一个穿着妃嫔华服的年轻美女走过来。现在宫里只有太妃们，今天也不是命妇请安的日子。

    她站在小巷中间，双手在中间捏着手帕，微笑地看着烟罗，说道：“你真漂亮，长得很像你阿玛年轻的时候。我一看到你的脸，就很喜欢。如果可以，我真想摸摸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