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政】《致情》_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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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第1/3页)

    

    不过是句玩笑话,在一切尚未发生之前,没人将这无心之语当真。

    当嬴政高居王座,目视那燕国的正副使捧着木匣对自己恭谨伏拜时,自然是意气风发的。自十三岁即位,至今已过二十年,嬴政自问可有一天曾松懈放纵自己?大秦历代先祖东出一统的意志,耗尽了多少先王的寿数,一次次秦法与宗族的博弈里又献祭了几行良相忠臣的血与泪,他从不敢稍忘。就如此刻,嬴政高高在上,俯视殿下群臣,固然遗憾他最心悦的臣子都并不在陛阶之下,但也仅是遗憾罢了。嬴政不会为此要求蒙恬或者王贲放下军务返回咸阳就只为了这一刻,或者在蒙毅临时被要事缠身,任性地扣着人不让去,抑或直接拖延这仪式的时间。

    他是秦王政,他永远将大秦摆在诸事之前,爱恨皆然,从不曾有一刻动摇。

    秦王美艳而锐利的容貌没了冕旒的遮挡,就这样张扬地现于秦宫诸人之前,纵然冕服被装饰得宝气灼灼,也难压他锋锐迫人的美丽半分,恰如明珠在侧,只是为这秦国最珍贵的宝物增添光辉罢了。他漫不经心地垂眼一瞥,正撞上那年青副使小心翼翼向上窥探的目光,嬴政本人早已习惯了来自他人带着敬与畏、夹杂惊艳乃至倾慕的眼神,故而毫不以为意,只是多打量了副使几眼。

    岂料那副使却像被猛虎盯上的猎物,顷刻间面无人色,整个身子甚至捧着地图匣子的手都颤抖不住,极其地失态。李斯站得靠前,把那副使秦舞阳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当下皱眉干咳一声,“秦副使不可于大王驾前失礼。”

    李斯话说得温和,但此人乃是廷尉,秦舞阳若再有异动,恐怕第一个令人捉拿收狱的便是他了。

    却没曾想到李斯说完,副使非但没有镇定下来,反而脸色更白。王绾语气比之李斯,更加严厉,对那还没说话的正使责怪道:“燕使何意?既已决心献城称臣,怎可又在我秦殿之上惺惺作态!”

    那名叫荆轲的正使倒也镇定,听闻王绾责怪,并不羞怯畏惧,只是指着秦舞阳嘲弄般笑道:“此人出身北方藩属蛮夷之地,着实是个粗鄙之人。此前从未见过如秦王这般霸主气魄的君王,因为敬畏才会害怕。还望大王稍微宽容这粗人,让他能完成使命,也不枉燕王与太子一片诚心。”

    嬴政这会心情正好,他也从来不喜欢为难一个卑怯又没犯大错的小人物,随便挥了下手,止住冯去疾几人的话头:“罢了,你取地图呈上来。”

    王座之前的案几倒算宽大,只不过夹在两个成年男子之间,倒也算不得太远的距离。变故发生的一瞬,嬴政先是瞥到地图卷中幽幽蓝光一闪,野生动物样的本能让他敏感地试图后退,谁知荆轲反应竟也不慢,一手握住那反光东西的把手,一手就扯住了嬴政冕服宽大的袖摆。

    真是该死!嬴政在殿下群臣的惊呼声中,看清楚向自己挥来的正是把闪着幽蓝光泽的匕首——燕国人不仅胆子大到借此行刺,甚至还给匕首淬了剧毒!容不得半分迟疑,嬴政长身而起,一手抓向自己被荆轲拽住的袖摆,指尖直插进纤细金线与金珠交汇的缝隙针脚之间,猛然用力,将整块布料撕裂开来,让自己率先摆脱受制于人的被动境地。

    下一刻,自由了的右手摸向腰间定秦的剑柄,谁知,手腕翻动间,剑身竟卡在鞘中纹丝不动,加上定秦剑身极长,此刻惶急于腰间不好施力,一时间居然无计可施。

    “阿政手上没有武器的时候,可不要和拿着兵器的人硬碰硬。”蒙恬早先教他与人对战的巧技时所言闪过脑海,嬴政更不犹豫,转身便向不远处有几人合抱粗的铜柱后躲过去,欲借着铜柱高大遮掩片刻,再行办法。

    他这一起一拽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荆轲不曾想到原来传闻中被秦国众将重重护在王宫中的秦王竟也身手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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