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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诏余波(二) (第2/2页)
禁,麾下旧部全被打散分离,要不是去拦截袁术,恐怕这次也被牵连。总算逃过一劫,却又…… 正五味杂陈,还不知该作何感想,却瞥见曹cao摇晃两下,又跌回去挣扎着坐在榻沿。一看他这面容扭曲,额头冒汗,头疼欲裂的模样,就知道是他头痛又犯了,心中虽还愤恨未平,稍作犹豫,还是扶他躺下。 这头痛十分刁钻,来去突然,长短也不规律,总是劳累忧虑时更严重多发。刘协知道他最近尤其紧张焦躁,猜忌四起,总怀疑京师有人内怀不服,又担心外与袁绍交通,或者更糟糕,两者兼之。 来时就觉得他憔悴许多,想必近日焦虑更甚以往。此刻见他面目狰狞,身上阵阵抽搐,眨眼的功夫衣服已被汗湿透,竟不忍细看。 披肝沥胆,所为何事?刘协从前固然常怀忧惧,曹cao心里又未必没有隐隐地恨着他。天子、天子,荆州以天子的名义归降,董承以天子的名义谋反。好与坏,都从这二字上头来。今日尚且是好处多一些,将来却又未必。 刘协心里酸涩,轻易就原谅了他的暴行,抱着他的头轻轻按了起来,又不时用衣袖擦去脸上冒出来的冷汗,大约过了十几息,才见他不再颤抖,却又有血迹从肩头晕开。 曹cao脸色惨淡,闭眼躺了一会,才觉出有人在自己头上按摩,虚弱问道: “手法倒娴熟,从何处学来?” “朕常召太医按摩。”刘协语气冷淡,“你行事太过,弹劾无数,朕亦头疼不已。” 几年以来,弹劾曹cao的上表多得可以压塌案头,其中亦不乏言之有理的。譬如近日就有人批评他的错役之法,说他治军残酷,离人骨rou。兵士在前线打仗,家眷却要背井离乡去屯田服役。一旦前线有逃叛之举,就把家人首级悬在城头示众……刘协看下来,虽然未置一词,心里却认同极了。 曹cao闻言反骂道:“匹夫老贼,未必背后不与袁氏往来。” “……”好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刘协随即想到他要亲自去征讨皇叔,官渡那边又该怎么办?疑问在心里转了几圈,但见他情绪不稳,说话间又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就按捺住,只问:“军中可有良医?” 曹cao睁开眼,与他对视道:“许都安定,犹胜针石良药。” 刘协手上一顿。 曹cao徐徐抬起手,在他胳膊上轻拍一下,道:“内抚京师,外讨四方,内外照应,方可使人无隙可乘。” “……朕尽力而为。”刘协答应下来。 曹cao又道:“袁绍优柔寡断,反应常有不及,陛下可以放心。” 刘协唯有沉默。 按摩对自己的头痛虽然没有用,总归还有舒缓放松的效果,更何况这样的待遇天底下还有几人能享受,为此曹cao又躺了一阵,才示意刘协扶他起来。 自坐在床沿闭眼歇了一会,才发觉刘协端着一杯水在身边欲言又止纠结万分,心中好笑,接了饮尽,也不劳他开口,直接答道:“时间紧迫。” 曹cao原本打算了结了宫中余孽的性命就要出发,发展到现在已是节外生枝了,此时站起来看向刘协,小作踌躇,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向他挑明: “陛下贵为天子,诸事可以强迫之,唯有一事,倘若执意不从,孰能为之?” 啪嗒。 刘协看着地上的漆杯,面无表情。 “你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