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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以天子(一) (第2/2页)
面前总是捉襟见肘,倒宁愿他发火,无非是逆来顺受罢了。 当年长安饥馑,饿死者众多,刘协要开仓救济饥民,还被人明目张胆地贪污,非得要在御前亲自煮粥示众,才能将贪污之人绳之以法。 反观曹cao,自从打起了他的旗号,对内恩威并施,两三年之间,朝廷内外,俱是心腹亲信。司空府上,更是人才济济,针插不进水泼不入。对外表诏往来,安抚征伐,刘协自己都不知道天子的名号这样好用。 如此文韬武略、运筹帷幄,如此专权跋扈,又如此能屈能伸。 中原群雄那么多人,或为所阻不能进入洛阳,或恐迎驾之后难以控制应对,最后是曹cao奉驾移都,这怎能是巧合? 天意如此。 刘协想到这里,眼泪簌簌滚落,当即也跪在地上,托着曹cao的手臂说:“难道非要朕相求司空才肯起来?” 曹cao见他一脸泪水,心中惊疑不定。 刘协用袖子擦干眼泪,两人起身,刘协牵着手请曹cao入座:“随意坐,无须拘礼。” 曹cao不得已坐下了。 刘协笑道:“怕什么,内侍近卫,哪一个不是你的人?” 曹cao唯恐他再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连忙挥退侍者。 刘协见状惨然一笑:“司空兴兵讨贼的事迹,如雷贯耳,朕岂不闻?陈留、陈留,偏偏是陈留。当初朕以陈留王即位,虽未就国,封在此处。是以当初听说你到洛阳来,朕心想,此非天意乎?” 刘协记起自己当初的天真念头,若非如此,怎么会说出“若不能辅,幸垂恩相舍”的气话。 继续道:“迁都一事,直到议定以后,朕才得知。但朕度洛阳形势,料到必有此行,心已许之。盖朕之从卿迁许都,乃天意也。既至,更复言他?” 又道:“其实即便当初朕不同意,也莫可奈何,是不是?” 他这番话着实出乎意料,这一问又突如其来,曹cao一愣,忙道:“陛下这样说,臣无地自容。” 刘协又道:“今朕容身之所尚且仰赖于卿,怎么反说自己无地自容?自谦亦不可太过。” 曹cao叩首道:“诚恐陛下深心之中,目臣如同李傕。” “李贼致乱三辅,掳掠关东,逼娶先帝妃子,追击劫掠乘舆,与郭汜二人相争,数陷朕于刀兵,几乎命丧乱箭。他徒然据有长安三秦之地,而不能用,只知道纵兵劫掠,烧杀抢夺,致使今日,身死族灭。” 他哪有你手段高明? “司空迎奉之功,朕铭记五内,不敢或忘。治下诸军事务,井然有条,谋士良将,各司其职。雄才大略,深谋远虑,势岂相同?” 事到如今,朝堂之上谁还能与你抗衡? 刘协看着曹cao,真心诚意道:“朕与诸臣僚,万望仰仗。今与此贼并论,岂非自轻自贱,亦辱没于朕?” “……” 曹cao端详他好一阵,终于说:“臣不敢。” 刘协原本还以为他会说句失态请罪之类的话,结果也没等到,只好识时务道:“今日都内盛传,司空对刘玄德青眼有加,称天下英雄,唯你二人。如今又拜之为左将军,禄位不可谓不高,朕察司空之意,尊他一声‘皇叔’,又算得了什么,何以惹司空一怒至此?” 要不是心中高看刘备,视之为英雄人物,曹cao反倒不会发这通大火。但皇帝都已经这样放低身段,当面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刘玄德以宗亲身份,修仁德之名,臣虑其心有异志,恐来日为患。陛下深察。” 刘协答:“刘姓宗亲于麾下效力者,岂止玄德一人?如今他势单力薄,末路来奔,尚有何可患者?司空礼贤下士,胸怀宽广,今既来之,必能用之。”想了想,又谨慎道,“此朕年轻寡识、才薄智浅之谈,司空如有定见,朕悉听之。” “又是才薄智浅,又是悉听之。一面之缘,如此回护,”曹cao听了岂能不明白,牵着他冷笑道,“不问臣数月奔波之劳苦,玄德、玄德,叫得好亲热呀!” “是朕疏忽,”刘协只好改口,自觉颇不能适应,“孟德此行顺利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