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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情愿 (第2/2页)
该打水漂了。 又过了一个月,阿福告诉自己穆怀信在凤府大门外跪了两天,求见凤别云一面。 凤别云来到门口,见到前两个月说着“小姐自重”的穆怀信此时跪在家门准备来自荐枕席,凤别云让阿福赶走围观的群众,走至他面前,将他搀扶起来,她故意问道:“哥哥这是做什麽?” 穆怀信不起身,膝盖早已冻得没有知觉,嘴唇發白,眉稍结了一层霜,即便如此狼狈也不曾折他风骨,他吐着雾气:“请小姐借我钱,来日得了功名必会报答您。” “哥哥,我很喜欢你,但你总是对我爱搭不理,除了将你囚禁在那屋子,自认不曾亏待你们母子,即便对你掏心掏肺也换不来你喜欢。”凤别云伸手扫去他肩上的细雪,又继续说:“我是谁?凤氏大小姐,一呼百应,何曾有人能让我这般低声下气?” 她温暖的小手带了些湿意抚上他冰冷的脸庞:“哥哥知道我要些什麽。” 她像是勾引人堕落的恶魔,倾身在他耳侧说道:“你不爱我,我什麽都不给你,但你若是爱我,我什麽都能给你,只要你愿意跟了我,凤家便是你的依仗。” 穆怀信虽然天资聪颖,却还是一届平民,若无凤别云的帮住,也不可能有机会读到这麽多书。 他怨凤别云将他囚于院子,读书人总是有自己的傲骨,如今卸了那层傲骨,裡头全是凤别云,残破的院子、卧病的母亲,无一不是告诉他,他所享受的生活全是凤别云赐予的。 若是凤别云一直将他囚禁,他还可以找藉口埋怨几分,如今放他自由,立刻發现自己一无是处,除了读书什麽都不会,更没有可以为生赚钱的法子。 他挨家挨户去敲门,问可有孩童想学字,贫穷人家听到能用几个铜钱送自己孩子去学字便發起秀才梦,纷纷将孩子送去穆怀信的破院子。 一下子穆怀信多了二十个学生,每人一月五文钱,收了一百文钱,节省点日子还是过得去,难就在于母亲患了肺痨,拿药便花上好几两银子,有时病情严重,就得去请大夫来看,短短两个月裡,将凤别云赏的五十两用光了。 如今母亲药快用完了,出门前母亲枯瘦的手指拉住自己的衣袍,头髮花白,眼叫皱纹似鱼尾,眼裡满是不捨:“别去了,好不容易鳯小姐愿意放你走...娘...咳咳,娘不碍事,娘也知晓自己是...活不了多久了...咳咳咳咳。” 说完又是一阵咳,素白的帕子染上殷红的血迹,穆怀信握住母亲的肩头安抚道:“娘,孩儿无碍,您先好生歇息。”尔后,他披上白衣,踏入这寒冷雪天,在凤府门前跪下。 他心底有无声的叹息,只恨自己没用:“小姐...在下愿意。” 凤别云喜上眉梢,像是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把抱住他,想到他有个肺痨母亲连忙鬆手,转身对阿福说道:“阿福你帮我安排安排,他们母子俩,我先赶紧沐浴,肺痨太晦气了。” 凤别云不怕生病,就怕喝药,尤其是中药,光是沾到一小口就会噁心整天,吃不下饭。 这两个月,李玄贞越發乖顺,像个小媳妇似默默承受她的无理,偶尔恼了也只敢垂下头,露出手臂隐忍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