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第2/3页)

  程遇看着她没说话，接过已经甩好的体温计去一边量体温。

    十分钟后，程遇把体温计拿出来，看了眼度数后，抬眼看向温荞。

    “几度？”温荞问。

    “38°2。”程遇声音很低。

    “走，跟我去医院。”温荞直接起身，打算去卧室拿外套，突然手腕被人从后握住。

    她回头看去，比她高出一头还不止的少年保持握住她手腕的姿势垂眸凝视她，“不。”

    温荞张了张嘴，看着他空白而沉默的表情，竟无法拿出一点架子来命令他。

    同时这也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程遇的偏执和威压。

    他都不用说话，你只看着他的眼睛就会明白，一旦他认定了，永远别想回头。

    最后程遇到底是没有去医院，温荞在厨房烧水。

    厨房空间很小，又不透光，门一关上，狭小的空间会瞬间昏暗下来。

    电水壶里的水慢慢沸腾，温荞靠在洗碗池前发呆。

    冷静下来，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不可否认念离平日对她很好，也不可否认念离梦里的那句话是真的让她震撼。

    可他们也只能这样。

    和金主谈情说爱，她怕是最大的笑话。

    把水放凉，温荞扣出药片，转身打算出去，意外的发现站在门口的程遇。

    他背着光，悄无声息的，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温荞吓了一跳，手腕一抖，温水洒在手腕，“怎么不出声？”

    程遇抽走她手中的杯子放在池边，又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拉过温荞的手腕，一言不发的帮她擦水。

    温荞心口一窒，本就狭小的空间愈加压迫逼仄，下意识要抽回手，“不用——”

    少年低眉看她，眉眼沉静，握着她的手未松。

    温荞心底微微颤栗，直觉他们之间脆弱的连呼吸声大一点都能碎掉，因此缄默着不敢开口。

    身处自己家里，温荞却想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等程遇擦完，温荞慌乱地想拿过杯子出去，不防程遇直接将手覆在她的手背将门合上。

    狭小的空间彻底暗下来，温荞喉咙发紧，被程遇逼着倒退，直到后腰抵在洗手池，彻底断了后路。

    “程遇。”温荞叫他，嗓音发颤，透着不安。

    “嗯。”程遇疏淡地回应，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在一边，抓着她柔嫩的手指交扣着按在池边，然后低头看她。

    察觉手上的温度，温荞看向他的眼睛，脑子轰然炸开。

    她早该知道的，他们肯定会发生什么。

    她怎能这么随便的把一个她心知肚明对她怀有异样心思的学生带回家。

    “不...”温荞的抗拒那样明显。

    她摇着头提醒，努力想从少年的指缝将手指抽出“程遇，我是你的老师。”

    “我知道。”他应，声音温柔困惑“可我能怎么办呢？”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偏偏就是我的老师。”少年抬高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眼底“老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温荞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第一次被人表白，她的心底全然没有喜悦，只有清醒的被一座巨石压在身上的窒息。

    哪怕，无论是在小巷初遇，还是课堂解围，无论是看他救狗，还是普普通通的看她的眼神，她都无数次觉得程遇可能是她这辈子遇见的最好的人。

    她得到的善意太少了，所以别人稍微一点温柔她都觉得弥足珍贵、感恩戴德。

    何况眼前这个少年，他实在是上天的宠儿，却仍对万事万物保持尊重。

    尤其下雨那晚，他怀抱小狗看她的眼神，她觉得那是她一生中接收到的最明亮最温柔的眼神。

    “我有这么吓人吗。”久久没有等到女人的回应，程遇蹭着女人发红的眼皮“表个白眼睛都红了。”

    “我是你的老师。”温荞抬头看他，没哭，但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委屈又无助。

    太多东西压着她了。

    道德，舆论、家庭，还有念离。

    对了，念离，那个将她困顿于道德和胯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