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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第1/3页)
一夜的小雨,淅淅沥沥。阴蒙蒙的天空罩在清水红砖之上,天塔的白尖顶像模糊而摇摇欲坠的钓鱼线。 空气里还充满着未散尽的湿濡的香气,早班工人的自行车轮子碾在长砖拼接的老路上,钝重的咕噜咕噜声模糊在尚未完全清晰的黎明与潮湿的草露味里。 简韶迷糊了一晚,不到六点就惊醒。指腹摸索着伸向身侧,触及之处一片冷凝,简韶瞬间清醒了过来。 浑浑噩噩走下楼梯,正好碰到隋恕从书房出来。 他没有穿实验服,喉结下压着一颗周整的领扣,无声地泛着金属光泽。围墙之外的木鱼声渐渐地稀散了,男人的眼瞳在晨光熹微里漆黑、宁静,有如沐幽潭而出,凛凛冽冽。 如若不是知道他通宵未眠,简韶会以为隋恕其实是休憩了的。 “没睡好么?”他的目光落下,停歇在简韶微肿的眼皮。她或许并未察觉,自己每次哭过或是忧心忡忡,其实都十分明显。 简韶下意识回答,“我没事的,你不休息会儿吗……”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她不觉得隋恕是那种喜欢被窥视的人。 隋恕笑笑,心情似乎如往日一样,甚至称得上还可以。 “我会的,”他说,“一起吃早饭吧。” 两个人简单煮了鸡蛋,撕开一包虾仁玉米粒,通数倒在刚切好的生菜里。简韶早餐喜欢吃轻速食,这一点上,隋恕倒和她奇异地吻合。 他的刀工还不错,切得极为均匀,每道生菜丝都保持在1厘米以内,宛若做实验一般严谨有序,大概是职业习惯。 简韶在一旁新奇地看着,隋恕简单解释:“我外祖父工作忙,总是忘记吃饭。只有我做的,他再忙也会按时吃。” 简韶发出极轻的喟叹。她听隋恕讲过自己的祖父,这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起自己的外祖父。 “他会带着我做的便当去上班——”隋恕把沙拉端到餐桌上,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方桌的两端,“然后拿给其他教授炫耀。” 简韶不由地会心一笑,虽然她的外祖父对她只像对客人,客气大过亲昵。但是她依然能共情这种舐犊情深。 “他是大学教授?”简韶问。 “在美国做过客座教授,不过并不是很长,”隋恕口吻淡淡,“89年之前,他一直在宣传部与中央书记处办公室做改革的起草与研讨工作。六四学潮期间,因支持学生被囚于秦城监狱,出狱后便去了美国,千禧年后进入大学任教过一段时间。” 简韶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隋恕也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他接着道:“我读中学时,去美国陪他长住过一年。正是在他曾经任教过的大学里,我认识了我的老师,斯科特先生。” “那斯科特基因实验室?” “是的,就是我老师创办的实验室。”隋恕说。 简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斯科特先生现在在国内?” 隋恕给她倒了一杯牛奶,神色平静,“不在的,老师在矢流岛,那是他的私人岛屿。实验室现在由我全权负责。” 门铃响起,报纸已经送来,隋恕起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