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 (第1/5页)
云流是一把剑的名字。 这把剑同玉清玄明一同挂在纯阳掌门的寝殿内。玉清玄明是纯阳子所得前朝遗物,赠给爱徒以褒他温润如玉。玉清玄明剑身隐隐泛着蓝光,月光下流光溢彩、暗显锋芒;剑穗又以天蚕细丝制成,一眼便能看出是削发如泥、不可多得的宝剑。而云流剑质朴得多,剑鞘是不起眼的暗沉黑色,拔出剑来似乎也是平平无奇的薄料粗钢。铸剑的人似乎也打磨得不太走心,别的宝剑剑光照夜,这柄剑只粗糙得照不清人面,便似泥沼中爬起的流浪汉。 旁人看了,定是要觉得此剑藏拙守愚、高深莫测,怕是有自己瞧不出的过人之处,才叫国教掌教爱不释手、如此珍藏,至于同恩师所赐贵重宝剑一齐挂在寝殿。又或者此剑当真拙劣不堪,只是掌教本人武学臻于化境,便是能摘叶飞花,挂这样一把破铜烂铁在这里,是无言的警示示威。 但李忘生将他挂在那里,仅仅是因为这把剑名为云流。 他曾有一个师兄叫云流,将师兄和师父摆在同一高度,对他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事——或许师兄更高,因为那是他不为人知、暗通款曲,将他一颗尘心尽数收去的情郎。 每年中秋,寻常人家团圆的日子里,李忘生却反其道而行之,顶着那轮团圆明月下山去寻他那出走多年的师兄。道子踽踽独行,将雪白月光踩在脚下,一步一步走过曾经同谢云流一同走过的华山小径,瞧见那天边圆月,心中不由思念那人。 谢云流风流潇洒,当然曾同他在此般圆月下共饮过。那年中秋两人才捅破窗户纸,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往常谢云流拉着李忘生攀上屋顶,只能独自同明月对酌,他的好师弟是将吕祖教诲奉为圭臬、万万不愿喝一口的。他没告发谢云流,又不去读经练剑、来瞧着陪着他喝,已经算莫大的面子。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两人好上,谢云流也骄纵跋扈起来,当李忘生已是他的人、他的所有物,他控制欲更强,定要让李忘生也尝过同一坛酒,最好再让他尝尝那双酒润过的唇是何种滋味。 是会更辛辣,还是更清甜。 李忘生当然还是推拒。谢云流有些恶劣,偏要去喂他那乖巧师弟的酒,偏要叫他三清祖师面前失态。他含了一口酒,强硬地撬开李忘生的朱唇贝齿,舌尖又往他喉头顶,叫他不得不吞咽下这口酒。 谢云流松开他。李忘生呛得眼泪都溢在眼眶,可怜兮兮地瞧着他:“师兄,辣。” 谢云流乐了:“师兄亲亲就不辣了。”他又去吻李忘生,这次没含酒,反倒从他口腔中搜刮残留下的酒液,替他将那辛辣苦涩的酒水舔去,只给他留下情郎甜蜜的吻。 李忘生见躲不过,自己喝总比被他师兄这样灌好,乖乖拿起杯子陪谢云流喝。 酒过三巡,谢云流情话也说了半晌,瞧他脸上已是酡红一片,问他:“忘生,醉了吗?” 李忘生脑中已是一片混沌,呆呆答:“嗯。醉了。” 谢云流的愿望落了空,李忘生即使醉去也是个乖乖生生不耍酒疯的孩子。他笑起来,去亲一下李忘生被酒水润得湿润柔软的唇:“好乖。” 李忘生乖乖叫他吻过,又叫他:“师兄。”眼睛却没有看向他,眼神是失焦的。 谢云流晓得他多半是喝懵了神志不清、并不是真的要叫他,仍是耐心应他:“师兄在。” “师兄。”李忘生一直重复叫着谢云流,谢云流将他抱在怀中紧紧贴着,感受怀中人涨红的脸、升高的体温,一句一句哄他应他。谢云流这般耐心温柔,好像终于叫胆怯害羞的李忘生生出些勇气。他把脑袋窝进谢云流怀中,师兄粗糙的衣料蹭得他脸更红、更闷、更透不过气。他好像轻轻说了句,“好喜欢你”。 “什么?”谢云流隐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