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太阳照常升起 (第1/4页)
上 天蒙蒙亮,刘虞翻身起来,疲惫的揉了揉额角,简单洗漱后麻利的准备起今天的饭食、水和药品,送到昏睡的妻子床边,他看着面色蜡黄的爱人因病痛在睡梦中仍紧皱的眉头,吞下一口哀叹,往心头又压了几块碎石。 一切停当,刘虞踏出家门,拥挤的楼房正在苏醒。不少人早起开门,鼻子一闻就知道哪家在炒蛋炒饭,哪家是用昨天的剩菜汤下面,大人训斥家里兔崽子赶紧吃饭,小孩免不了要顶嘴,啪啪几声后爆发出尖锐哭声。在这栋陈旧的楼房里,每个人都很匆忙,但却互相熟知,楼下撺成一堆的老头老奶更是好事多嘴,有不少人亲热的和刘虞打招呼,等他走后又开始嚼舌根。 老王说刘老师是个文化人,孙子有什么不会的题找他都会做,老肖看不惯王老头显摆他孙子,不就家里有点钱能供孩子上学,嘁!老肖头立马插嘴:读书有个屁用,杀人放火金腰带,当官不如当兵,杀人抢劫子孙满堂!众人一阵嘘声让他闭嘴。老王不服气:我孙子将来做大官,管的就是那群兵痞子。再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和公孙家没点关系当的都是大头兵,是炮灰!傻子才让小孩去当兵。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公鸡斗眼,付老奶奶连忙岔开话题,说起刘伯安的老婆,又说孩子,盛赞他真有良心,照顾卧床不起的老婆从未抱怨过,三条腿的蛤蟆难找,像他这样的好男人更是没有,一众老太太纷纷点头。然后七拐八拐拐到职业,但都不清楚他具体干什么的,有人说他是老师,有人说他报社记者,都是时兴令人羡艳的行业,有个人一语好似平地惊雷:我看他长得挺像上届落马的省长,整整贪了这个数,好像还和蛮子勾结倒卖不少政府的东西!那人比划了一个数,旁边人马上嚷嚷小刘看起是像当官的,但没那些官油子讨人厌,真当官也得是两袖清风!人不可貌相嘛,那个人悻悻收回手,我又没说就是他,当官的能和咱们挤在这儿?刘省长在的时候比现在好过多了。一直没开口宫老太颤巍巍的说,她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经事儿最多的,一众人偃旗息鼓,都沉默了,从前多好过,现在就多难过,现在谁不紧着一张皮?不多会儿他们又憎恨起来:好好当官不行,非得贪污卖国,搞的他们现在日子也不好过,什么东西! 刘虞不知道在他走后还发生过这么精彩的辩论,诚如他们所说,上任省长正是刘虞刘伯安,与公孙瓒的争斗落败,成王败寇,一切污水罪名都往他身上泼,他也说不得什么。当时掀起的腥风血雨并不能撼动平头百姓什么,他们无暇关心刘虞长什么样,电视不是人人能买得起,报纸只有文化人才看,他们顶多听听广播就不得了了。但无论谁胜谁败,第二天都是要起来讨生活的,此事的意义在于丰富饭桌谈资,好共老爷们儿老娘们儿消遣,仅此而已。 这事离刘伯安已经远去,他被公孙瓒勒令不得离开幽州,有人专门盯着他,资产被抄没,妻子骤然病重,刘和才上国中,众人畏惧公孙瓒不愿意给他提供工作,刘虞只能在朋友的接济下艰难度日,做着重复机械的体力劳动维持生活。 到达上班的酒店,刘虞利索的穿好围裙开始洗碗,后厨逼仄潮湿,水池里堆满杯具,开水冲下,酒气直冲脑门,它们是从餐桌上扫下的残骸。刘虞一个一个冲刷着,动作枯燥机械,长时间站立让他不停交换脚底的重心,避免腿肚抽筋,而他通常要这么站上一天。手背则因为长时间接触洁剂和热水发红开裂,每一次冲洗都是一场小小的刑罚,常年伏案的肩颈此时酸痛不已,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但这没什么好抱怨,工作来之不易,是朋友和好心的老板顶着压力安排的,目前没有被关靖发现,他只需要付出时间和忍耐,就可以赚取糊口的费用。 刘师傅,经理找你。 前厅的姑娘突然冒头,招呼刘虞去大堂。心里咯噔一下,刘虞应了一声,背手在围裙上擦干水便匆匆下楼,只见关靖果然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悠然自得地吐着烟圈,经理在一旁站着噤若寒蝉。见他来了,关靖贱嗖嗖的阴阳怪气:刘省长,别来无恙,让我好找哇!刘虞没搭理他,反而向经理歉意的笑了笑,说今天自己辞职,您再找个顶班吧。关靖也不在乎,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