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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第2/2页)
手中长剑,亦震出他半口鲜血。愈发浓郁的梅香冲得谢云流头昏脑胀,追兵的步声逼得他手中剑更骤急出。谢云流疾接一式九转将其震退,脱手的残剑嗡鸣着在空中半旋,又以极迅猛的力道插进倒地的李忘生身前地面半尺。他欲说什么,张口又是呕出一口血来。谢云流击退他后便快速转身,带起李重茂一个梯云纵几个起落便到了已驶出一段距离的大船上。 习武之人听力敏锐,先前脚步声听得近了,那追兵竟是尚未赶到。海船已驶出相当距离,料是再也赶不上了。 一切似是已尘埃落定。 自此余生,便是孤鸿漂泊,无家可归。 可那股梅香并未散去。眷恋着萦绕在谢云流衣袂,好似小心翼翼地拽着他衣角。 谢云流抬袖拭去额上汗珠,那梅香便忽而在鼻尖浓郁了。 谢云流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衣袖 ,上面沾着李忘生方才喷出的血迹。 烈风刮着谢云流的脑子,将他刮清醒了半分,他心中忽而闪过一丝极不好的预感。他嗅了嗅那几滴暗红,梅香便又勾得他心中一股火在烧。 李忘生……李忘生……师弟! 岸上的火光已越来越近,李忘生倒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谢云流心头笼上极大的恐慌,一个纵身向岸边跃去。 李重茂尚未反应过来,伸出的手只划过他的衣角。他此刻才发现谢云流肩上的血已浸透半身,趴在船边上大喊云流快回来! 轻功没有落脚点飞不出太远的距离,谢云流未及便一头扎进了海里。他不顾肩上被冰冷海水浸湿的刺痛,奋力向岸边游去。 他看见了第一个追上的神策,是个被梅香勾得乱了神智的天乾,向李忘生跑去,被谢云流掷出一剑狠狠钉在地上。 万幸只追上了一个,谢云流抱起地上的李忘生,眼前发黑,可他不能放手。 他欲向海船上去,可船已驶出老远,李重茂喊着调头调头,被手下死死拦住。 他只能向着山上跑去,潜能被发挥到极致,双腿仿佛不再是自己的。 可他不能停 。一个未标记的地坤掉进天乾堆里,会被撕碎的。 此刻他手中无剑,只余一个李忘生。沿途枝杈横生,他无法砍断,只得侧身护住怀里的李忘生,以自己的肩背挡开拦路的枝桠。他后知后觉想起信香引路,低头一口咬在李忘生颈侧。这个角度只能拗到此步,时间紧迫,他发狠了咬,鲜血染了满齿,终是咬住了腺体边缘,注入了自己的信引。 刹那梅香沉入烈酒便一瞬收敛,消失个无影无踪。他长舒一口气,带着李忘生向山崖上飞去,冲进了峭壁上的一个山洞,一头扎进了黑暗里。 他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待他朦胧中清醒过来,便察觉到有人在舔舐他左肩的伤口。 那一截软舌轻轻抚过狰狞的伤口边缘,与血rou粘连的衣服被他层层舔软,咬住拉开,动作之轻柔竟未让他感受到多大痛楚。创面的碎屑已被清理大半,他低头,下颌便抵住了李忘生的额角,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依恋,蹭了蹭。 吕祖欲将他交给朝廷,纯阳对他来说应是龙潭虎xue。他本在出逃,即将逃出生天。 可也即将,无家可归。 此时留在中原无非自投罗网,可笑他竟有几分……未成功出走的庆幸感。 好像他没走,就还能有家一般。 可笑之至。 李忘生抬起头来看他。他束发的冠不知丢在了何处,此刻不再向往日一般一丝不苟,满头青丝倾斜,几缕鬓发粘连在不自然潮红的脸上,竟是生出了几分魅惑之意。 平日沉静的双眸早已被情欲烧净了神志,他方才舔舐伤口时,下身坐在谢云流腿上,一下一下蹭动,水迹早已濡湿了俩人接触处的布料。他早已没有意识,是凭着本能在给谢云流清理伤口。 李忘生分化太晚,分化的那一刻,情期便气势汹汹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