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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他，都变成了一种奢侈。哪怕是骂自己，打自己，安格雷也希望，他能睁开眼睛。

可是湮不行。

连这条命，都是辛辛苦苦才救下来的。而且，如果他在不醒过来，这一种拖延之术，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湮。你不是很喜欢听我说我爱你吗？你不是一直都嫌我说的我爱你不够煽情不够动听吗？那如果你睁开眼睛，我就每天在你耳边说、说到你厌烦了为止，好不好？”安格雷伸出手，将湮那双比自己小上一号的手紧紧的握住，害怕一松手，就再也找不到了。

“回答我……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自从湮昏迷以来，安格雷的每个晚上都是这样度过。就连白天也是，守在湮的身边，不肯离开半步。

这下可苦了亚瑟了，失去了湮帮忙不说，连秘书长也直接罢工，工作突然繁忙了起来。但是，他心里又挂念著湮的情况，更是寝食难安。安定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因为他们都知道，湮是因为他们，为了他们，才会变成这样的。

门被推开了，发出“嘎吱”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清晰。

“亚瑟。”安格雷念出了来者的名字。

走到安格雷身边，亚瑟瞅了一眼湮，还是那副样子──少见的安静，“你可不是铁打的。”

“但我想陪著他。”

“可是你多少也要照顾一下自己的身子吧？你肯定不希望，湮醒来，看到的是胡子拉碴又面色苍白邋遢的你吧？”

“我现在没空管那些。”

“至少把饭给吃了？”

安格雷有些不耐烦，他努力的压抑著自己的怒气，让口气保持淡漠，“魔王大人，我想陪一下我的爱人，不知道您是否允许？”

“……我是在为你担心。”

“可是如果躺在这里的是安定王後呢？我想，你并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吧。我不想再多说什麽，饭我会吃，至少我会保持体力。可是，我不想让我的眼睛离开湮，他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我的善妒，我的冲动……都是因为我那麽不冷静不成熟，他才会变成这样的……”

亚瑟就知道，安格雷还在责怪自己。

本来亚瑟的脾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看著这个爱人还在昏迷之中的男人，又觉得无法对这个家夥生气。

毕竟他说的是对的，如果这个倒下的人是安定的话，恐怕他也会发疯的。安格雷现在还是一副冷静的样子，已经算是难得了。可是，他也不能总是责怪自己啊，不是麽？

“也许湮是为了救你才中了乔伊娜的致命巫术，但是，如果你非要责怪的话，就责怪我吧。是我无能，才害的湮去‘色诱’的。”

“和你无关。”安格雷放开了湮的手，站起来，推开窗子，让夜晚清凉的风吹进屋子里，“为了我们的国家，这是湮应该做的。可是，他本来可以全身而退的，是为了我，他才分神被乔伊娜袭击，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他。”

“……我还是走吧。”

亚瑟不傻，他知道，湮一天不醒来，就算湮醒来了，安格雷也不会原谅他自己的。

这种心情，多少也算是能够理解吧。

回到寝宫，安定居然还没有睡下，亚瑟有些吃惊，“怎麽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