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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很多天很多节课,裴承都在找那群鸽子。 他长久的望着窗外,可自打那天过去,却再也没有看见它们。 也许是脑门上挨了一下,少了很多灵性,裴承觉得很可惜,心里空落落的,罢了,随它们去吧,他想。 家里,父亲回来了。 任务结束后,父亲依然和善、爱笑,生活与以往也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裴承还是很怕父亲,他讨厌看见父亲的脸,总觉得那是伪善,是罪恶,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好几次亲眼看见他把羊皮扯下,露出狰狞的嘴脸,不见他才好呢,永远不回来,可问题是,能去哪里呢? 母亲还是老样子,也许到了更年期,看裴承的眼神多了些粘滞,容易多愁善感。 下岗以后,母亲经常唉声叹气,裴永斌与她的争吵多是有关钱的问题,可这就是他爆发的原因吗? 呸,说不通,裴承很是嫌弃。 恨一个人,别人需要几件事,而他,只需要一件。 裴承不喜欢回家,那个气氛一直都在,他在放学的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很冷,很烦,可是他不知道去哪里。 马路两旁的行道树只剩下枯黄的枝干,在风中瑟瑟发抖,行人裹着厚重的大衣,匆匆而去,裴承的慢和他们的快形成强烈的反差。 走了不知多久,他看见一个网吧,从门口看,里面很热闹,进去看一看吧,反正还早,裴承想着推开了门。 网吧里清一色的绿色地图,上中下三路,人人都在忙碌。 裴承找了把椅子,坐在一人旁边,静静地看,那人与他年纪相当,裴承没有身份证,但他有,能上机就是证明。 看了很久,面前的男孩情绪始终很激动,骂骂咧咧,仿佛他的骂能让选中的角色移动更加迅速。 一局结束,他看见了裴承。 “看我干什么?” 裴承故作大方地说:“兄弟,你这游戏玩得好厉害啊!” “羡慕啊?”对方笑笑,目光又回到电脑屏幕上,“我可以带你。” “真的吗?”裴承伸出一只手,“我叫裴承。” “我叫唐渡。” 唐渡是个叛逆的孩子,富二代。他骨子里有种倔强,打游戏一天一夜不睡,敢跟父母叫板,直到他们屈服,顺了他的意志。 裴承很欣赏唐渡的倔,因为他自己缺少这种个性。 裴承不止一次的想,要是我能向他一样,一定找那个男人理论,凭什么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破坏家里的东西,凭什么他要穷凶极恶地冲母亲嘶吼,难道就没有人管得了他吗? 裴承欣赏唐渡,唐渡也喜欢裴承。 在游戏里,裴承的无知让唐渡找到了一种发号施令的快感,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为此,他时不时地偷走放在父母钱包里的身份证和少量的零钱,他觉得值,这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事情,作为大哥,是应尽的义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