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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第1/2页)
阴损中偏生一点率直,明敲明打里自带一份狡诈。就好比他那日在锦园中,当众驳了王大公子的面子,而众芳楼里虽调笑着,却又和那王大公子同饮了一杯酒。如此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的,教人想怒不敢怒,想喜不得喜,只得成天价里思忖他一言一行。如此,待回过头时,却又发现满脑子都是那琵琶伎,挥也挥不走,撂也撂不开,直使人没有办法。而那王大公子,为使这样一个狐大仙似的角色服软,愁得险些生出了白发。在众芳楼之宴的次日,他横竖睡不着觉,便起了个大早,洗漱罢了,急急带着永禄去了斥国公府西面的库房。那库房建在西北角门边上,外面是一间班房,由专人看守着,进出都要搜身盘查。库房里放的不是寻常金银钱币,而是数十年来各方赠送赏赐的余留。斥国公府浩大,每逢节庆前来拜会者不计其数,所得通常收归在主屋仓库中,待回礼完毕,便依次分发给各房的主子们随意处置。但偶也有散不完的,看不中的,分不得的,便堆在那西北角库房里,只待某日忽然记起,再来搜寻。王进穿着身绛紫色绣银云纹罗袍,系着镶金革带,站在门前,惊得库房众人倾巢而出给他行礼。“进大爷,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要什么,只管开口,小的巴不得给您送去。如此劳驾,真真折煞小的了!”王进却不答话,永禄见了,连忙接过话头,道:“进大爷要看库房所藏,你且去把门开了,一箱一箱展过。”那主管极利落的应下了,又招呼人搬椅坐榻,煮茶水,毕恭毕敬的将人往里迎。王进见状,便打那库房中间的雕花短榻上架腿一坐,扬手扇了扇灰尘,抬眼向四处打量了一番。“主管,这库房所藏,比我去年来时少了?”“呃……”那主管低下头,神色为难,半晌方瑟瑟说:“近年来府上不,不景气,好些兑出去当钱使了。”王进闻言点头,也未多说什么,只让人搬箱子验看。“这箱子是近年来的玉佩玉玦等物,这箱子是金银嵌宝的妇人首饰,这箱子是珊瑚树,这箱子是赤狐皮……”那管家垂手站在边上,一一向那王大公子介绍。王进垂眸看着满地珠光宝气,琳琅眩目,忽然有些头痛。他摆手让那总管停下,托着腮帮子想了想,问他:“你说……一个连寒江雪景图都看不上的人,会喜欢什么?”那管家闻言犯了难,这府上除了花园里那一只白猫,一条黄狗,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寒江雪景图是何物。而若是连那画都看不入眼的人物,只怕这斥国公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看不上的。但他却突然想到些什么,支支吾吾说:“这,这几年前江南西道富商,送过一尊鎏金大仰莲观音像,倒是雕工精湛,很是好看。”“现在何处?”“在,在您背后……”王进闻言,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尊三丈来高的观音像立在墙角,端的是一个顶天立地。那王大公子愣了愣,噎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扭过头来,道了声:“这不合适。”……正两厢无话,横竖拿不定主意时,只听下人来回说,那秦澍已到了门口。王进闻言,连忙召他来库房定夺。谁曾想,那秦润之甫一见他便笑成了一团。他指着那满地大小箱箧,上气不接下气,“伯飞,你终于,终于想起来要晒晒家底,免得生白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