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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 (第1/2页)
“您快别这么说。”听得出她的语气里有种不可思议的倦怠,似和“娇艳”相差无几。她的视线向窗外的夏日的街道移去,继而缓缓说道:“我常常犯迷糊。这么着和您见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迷糊归迷糊,可仍免不了要见您。”“因为它至少不是没有意义的负数吧。即便肯定是没有意义的正数。”“我是个有先生的人。就算是没有意义的正数,我也没有多少正的余地呢。”“真是绕人的数学。”——我悟出,园子终于来到了疑惑的门口。我开始感觉到放任不管那扇只能半开的门已经不行。说不定,现在的这种严谨的敏感已经占据了我和园子之间的共鸣的绝大部分。我距离能使一切维持原状的年龄,还远着哩。另外,好象明确的证据突然把两种事态推到了我的面前:可能我的无法表达的不安已在不知不觉间传染了园子,还可能只有这不安的氛围才是我们之间的唯一的共有物。园子继续讲她方才的意见。我努力不让她的话进入我的耳朵,可我的嘴却偏偏轻佻作答。“您觉得照这样下去会怎么样呢?您不认为我们已经进退两难了吗?”“我敬重你,对谁都问心无愧。朋友之间见个面又有何妨呢?”“过去是这样,完全像您说的一样。我认为您很好。可是,我不知道以后咱们会怎么样。尽管没做什么丢人的事,可我常常做噩梦。每当这时,我就觉得神灵正在惩罚我未来的罪孽呢。”“未来”这个词的掷地有声之响使我战栗了。“我想,这样下去双方总有一天会痛苦的。单等到痛苦以后,不就晚了吗?我们现在做的不就是在玩火吗?”“玩火?玩火指什么?”“我想这包括很多。”“这怎么是玩火呢。大概是玩水吧。”她没有笑,一时无语,嘴唇弯曲紧绷着。“最近,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可怕的女人,一心想着自己是精神肮脏的坏女人。我要让自己在做梦的时候也不想我先生以外的男人。我下决心今年秋天受洗。”我透过园子半是自我陶醉的懒洋洋的告白,反而揣测到了她“循着女人特有的爱说反话的心理正准备讲出不该讲的话”的下意识的希求。对此,我既没有权利高兴也没有资格悲伤。丝毫不嫉妒她丈夫的我,怎能动用、怎能否定、又怎能肯定这资格这权利呢?我沉默。盛夏之中,我见自己的手白嫩软弱,使我绝望了。“现在怎么样?”我问。“现在?”她伏下头去。“现在,在想谁?”“……我先生。”“这么说,就没有接受洗礼的必要了呀。”“有必要。……我是怕,我觉得我仍然动摇得厉害。”“那么,现在怎么想?”“现在?”发问并不朝向任何人似的,园子抬起了认真的视线。这眸子之美,世间罕见。是一对如同泉水,始终歌唱感情涓流的、深挚的、凝视的宿命式的眸子。面对明眸,我总是失语。我猛地把大半截香烟戳进远处的烟灰缸。细瘦的花瓶一下歪倒,餐桌上到处是水。招待走来擦水。看着起水皱的桌布被擦来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