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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咱们这年纪

    陈素陪着唐若等了一个多小时，到楼下买了饭团，拆了包装给她。

    唐若说吃不下。

    她抬头看了看那盏“手术中”的红灯，还是撕下一半，递到面前。

    “吃点吧。”

    唐若的眼睛通红，有很多愧疚的情绪在里面，以及一些预知的痛苦。

    又等了一个小时，那盏固执的红灯终于灭了，病人推去了重症监护。

    医生护士们鱼贯而出，陪同进手术室的何家明是最后出来的。

    白色衬衫被鲜血污染得面目全非，上面凝固的血渍已经开始发黑，整个人极其憔悴狼狈，哪有昔日科技贵子的意气风发。

    他望向唐若，凝视的目光沉郁倦黑，声音哑涩。

    “我差点以为她救不回来。”

    也许一句话就足以说明一切。

    唐若说：“她一定会好起来。”

    她的爱不像太阳，可一定是月亮，那样沉重绵长。

    何家明走过来，摸了摸小太阳额头的淤青，问她疼不疼。

    他们接到消息赶到家中时，那些鲜血流了一地，当时场面太过混乱，谁也无法顾及谁。

    唐若无所谓地笑了笑，牵动唇角，眼睛里有一如既往他渴望的暖意。

    “家明，我自问，自己做不到像她那样。”

    “嗯。”

    他牵着她的手去急诊门诊处理伤口。一路上牵得很紧，一直没有松开。

    医生说，没什么事，消完毒上点药就行。你忍一下。

    唐若坐在病床上，忽然皱起了眼。

    何家明低唇吻吻她的眉眼，温柔轻哄道不疼不疼的。

    他很紧张，却耐心地向医生说：“抱歉，麻烦你小心点。她平时碰到椅子都能哭一顿。她可怕疼的。”

    唐若的眼泪下一瞬就掉下来。

    医生满头大汗地上完药，这大概是今晚最奇怪的病人。

    陈素没有进去，站在诊室门口等待，背靠走廊的白色墙壁，从窗口看外面的景色时，竟然有一些无聊的念头。

    为什么要在医院种榕树？

    他们的告别同样平静，如同每一个在一起后分别的夜晚。

    “路上小心。”

    唐若望着他，头点得异常坚定：“嗯。”

    何家明想了想，好似还有什么想说。

    唐若反而轻松地讲了出来：“以后不要总是一工作起来就不吃不喝。你家里那堆机器人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提醒你按时吃饭。还有，卧室的风铃如果确实太吵影响你睡觉，还是拿掉吧。”

    “若若。”

    她沉默地等待着。忽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样苍白寡言。

    “抱歉，答应过12月陪你一起去威海看雪的。”

    唐若摆摆手，故作潇洒地拥着陈素的肩走出医院。

    她一路上东拉西扯，叽叽喳喳，又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唐若，像只精力充沛的鸟雀，不停讲话，好像停不下来。

    陈素买了烧烤、零食，跟她喝啤的。

    两个“妙龄少女”蹲在深夜的路边大快朵颐。

    陈素跟她干了一杯，说：“没事的，咱们这年纪，还能谈很多个。”

    唐若豪爽地搭腔，答应着：“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