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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猪鼻蛇 (第4/4页)
面庞还是哭,觉得他可气。<br /> 然后阿神早有预料地把我抱着拍后背,告诉我不要想多了,他在床上一直是不懂哄人的。他之前的伴侣都是床上很主动又比较爱叫的类型,很会说好大好长之类的场面话,他只出力不搭腔,很省心。(原来他谈恋爱以及交炮友都不告诉爸爸mama,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和mama谈论男朋友是没长大的行为)<br /> 满足不了他,那我也没办法咯~我还想他在我耳边深情款款地说,我的小女孩,come for daddy,我的小蜜糖真棒。他也不能像小说一样满足我啊!<br /> 不过,来他面前告解的若干人都会被引诱和他上床吗?神宗一郎察觉到我的怀疑,解释道,他分给生活的精力有限,一次只谈一个。我意识到自己对他而言就像一串可撕QQ糖中的一包,伤心得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做一只坏狗。<br />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神宗一郎摸了摸我的头。<br /> “是的。我的爱会给你带来诸多麻烦。”<br /> “那我去买保险?”神逗我说。<br /> 我们都是内向的悲观主义者,但是区别在于,神会围绕预料中的风险收集情报,做出详细分析和预备方案。而我主要是继续我行我素,从一些无厘头的经历里吸取能量,然后忘掉前一秒的悲观。<br /> 然后他穿上衣服去煮面条。我披头散发地跟过去,发现他的做法真是难以言喻:先煮水,焯了面条,捞到碗里,再焯整条的青菜,放到面条上,最后煎一个鸡蛋,放到顶端。每一个食材都是边界感分明的样子。<br /> 阿神要接着煮第二碗,我火急火燎拦住他,夺过厨房的控制权。剁碎的瘦rou在水还没开的时候就下锅,萃取出rou汁的鲜味。放入面条,再撒切碎的菜叶,把鸡蛋打散加水往锅里冲成蛋花,变成一碗融合的物体。<br /> 我把我煮的这碗给他,吃掉他煮的那碗——简单却并不难吃——神宗一郎就是这样简单的人,想通了这回事,我的心放了下来。但是我希望他必须感受一些我带来的复杂,比如吃掉我煮的面,换上我买的有西瓜和猕猴桃图案的彩色搪瓷汤匙。他竟然非常配合我,我觉得非常有成就感,觉得可以试试考察他。<br /> 然后我们临时抽了几根pocky当成上香拜了一下月亮娘娘,决定结拜为秘密的男女朋友。<br /> 他的脸在月光里浸泡,好像一个机器人。<br /> 后来小神哥开着车去我的出租屋搬东西,我们租了一个新房子,开始同居。他真的很好,甚至帮我一起养小猪鼻蛇。他在实验室里已经对小白鼠已经见怪不怪,能帮我用夹子夹着冷藏的小老鼠喂蛇。<br /> 我管那条蛇叫曼杜。它是白色底加上草莓色花纹的小小蛇。它盘在我的手上,摸起来像一条凉凉的软小指。而神宗一郎本人像一条纯白色的加州王大蛇。只不过他不会蜕皮。<br /> 冬天很冷的时候,我和他一起拿出卧室顶格的棉被,收拾衣柜里的衣服。他穿净色的高领打底衣,折得没有褶皱。每件大衣都平整地挂起来。<br /> 相比之下,我的衣柜常年如混沌初开,袜子无法成对。我已经做好打算,一旦我惹阿神生气,我就钻进他的衣柜里。如果他要揪我出来,就会弄乱他所有的衣服。<br /> 他容纳我的原因很简单:神宗一郎是个自律的人,意味着他对亲密伴侣来说颇为挑剔又不让步。而我是一条容易训的狗,能模仿信任的人的要求变成任何形状。<br /> 为了和他在一张床上睡觉,我试图融入他早起早睡的生物钟。困得我下午又补了一大觉。我睡着的时候,连小区里小孩练琴像进了粉碎机的钢板一样的琴声也不能把我吵醒。于是我的懒惰又原形毕露了。<br /> 比如现在我说:“去帮我把垃圾倒了,天太冷,我不想出去,谢谢。”<br /> 神宗一郎站起来:“好的,交给我吧。”<br /> “等等,你的大耳朵也要保暖。”我用冰凉凉的手帮他拍上羊毛耳罩,顺便好奇就捏了一下他的耳廓,滑滑软软的。<br /> 神宗一郎摸着耳朵说:“阿汐,谢谢你,这真是一个温馨的时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