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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生锈的合页发出一声细小的悲鸣。——就像被刺穿喉咙的夜莺,在临死前留下了最后一声啜泣。“吱呀”门开了。刺眼的日光瞬间灌进印桐的视野,恍惚间,他仿佛听见心跳声漏了半拍。“门外”的一切与他记忆中截然不同。没有黄昏下的走廊,没有巨大的玩偶刽子手,大敞四开的门正对着柔软的布艺沙发,傍晚的夕阳穿过半开的落地窗,温柔地圈着窗前的玻璃茶几。茶几上的苹果还沾着水珠,印桐看着它慢慢悠悠地滚过果盘,迎着阳光的印记滚到茶几边沿,留下星星点点的水痕。而后突然坠下。殷红的苹果砸在地上污浊的血水里,滚动着撞上女人散开的头发。印桐的视线随着苹果一同游弋,带着傍晚的夕阳,停留在女人僵硬的脸颊上。他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眸子。女人的眼睛还睁着,看上去就像一块劣质的黑石头。她的头发散在污血里,胸部以下被捅得血rou模糊,家居服上大片的血迹就像是细小的虫子,攀爬着蔓延着占据女人干净的衣服。她死了。印桐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有什么东西撞击着他的胸腔,合着心跳声砸得他呼吸困难视野摇晃。他看不清女人曼妙的身姿,看不清她苍白的面容,大片大片的污血激得他头晕目眩,颤抖着无法再移动半步。他在沙发边跪下来,跪在肮脏的粘稠的污血上,看着女人(死者)苍白的脸。几分钟前,这张脸还笑得温柔。他弯下腰,抵着腹部的手紧了又松。他的胃里泛起一阵阵抽痛,就像那个剁碎了女人腹部的凶器已经将他捅得千疮百孔。他觉得痛。而后他听到了铺天盖地的雨声,突然降下的惊雷将他从噩梦中炸醒。印桐坐在沙发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视野中的景物全部被扭成一团,在布满雪花点的黑暗里挤压旋转。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件刚被塞进洗衣机里的脏衣服,在飞速转动的洗衣桶里苟延残喘。他觉得恶心,仿佛刚吞下了一块新鲜的血rou,干涩的喉咙里泛着nongnong的铁锈味,整个人都被冻得发抖。房间里一片漆黑,中央城的电力中枢似乎发生了故障,空调系统停止了运作,整个客厅在暴雨的包裹下冷得像个冰窖。印桐颤抖着呼出一口长气,视线在果盘里的苹果上停顿了片刻,而后捂着嘴冲进卫生间,撑着洗手台吐得昏天黑地。他无意识地压着出水口的感应器,在轰鸣的水声中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冰冷的镜面上倒映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伸手抹了一下,仿佛触到了一层潮湿的水汽。那后面,他的影子后面,就像藏着什么黑漆漆的东西。——就像藏着一只巨大的,笨拙的毛绒玩具。空气里的温度骤然降低,印桐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猛地回头向后看去,整个人突然清醒了过来。他身后什么都没有,整个卫生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印桐看着自己按在镜面上的手指,看着镜子上属于自己的身影,他觉得自己像是又陷入了一场幻觉,或者干脆还没从幻觉中脱离。他觉得恍惚,甚至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境。他就像一只蝼蚁,被什么人玩弄在股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