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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他那坐骑“毛豆”却是个憨厚老实的,撒开蹄子往前跑出了大半里路,等听到身后一身唿哨,才发觉主人早就下马。毛豆儿原地茫然的打了几个圈儿,灰溜溜的跑回来了。院子里有两处白布掩盖,一大一小,谢无咎掀开小“包”,仔细看了好几眼,确认这白布下的头颅,确是沈津煅。他不由吐出一口浊气。金戈铁蹄,纵横疆场,最后,却落得身首异处,横死荒山破庙。“里头是谁?”早他一步到达的寺正颜永嘉牵着毛豆进了院子,安抚的摸了摸它的鬃毛:“正抓着一个,徐徐在里面审呢。我们来的时候,他一手提着沈大将军的脑袋,一手拿着沈大将军的匕首。”谢无咎掀开帘子,破庙里光线暗哑,窗上破旧的竹帘垂放,徐妙锦背对门坐着,把里面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只猛然间,瞧见竹雕杯子上嵌着两根白玉手指,这一眼下去,旁的什么也瞧不见了,只落得这一点触目惊心的雪色。这时,徐妙锦侧了侧身,谢无咎瞧见“人犯”半张侧脸,眉目明酽,冰雪雕就。恍惚一眼,便又被遮挡。谢无咎放下竹帘,搓了搓手,看天边的鳞片云,远处的乌云正推着它滚滚前行。“好景!这荒山古刹,你们别不是抓了个狐狸精吧?”颜永嘉温声更正:“老大,那是位公子,哪来的男狐狸精?”谢无咎转身,一脚踹开门帘,利落闪身进了破庙。徐妙锦已经审了好大一会儿,说是审,还不如说是干坐,那人仍不紧不慢的饮茶。徐妙锦连珠炮一样发问,那人不慌不忙应和一声。“你说你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孟濯缨?”“正是。”徐妙锦长眉斜挑:“胡说!镇国公府的世子分明是……”徐妙锦突然卡住了。她认得的孟沂,的确只称孟公子。似乎也的确没有请封过世子。可是,她也从来不知道,镇国公除了孟沂,还有另一个儿子。徐妙锦卡在这里,顿时有些下不来台,碧玉少女板了粉面,金花簪悦声作响:“你来了不吱声,在那看什么热闹?还不快过来问话?”这丫头到大理寺分在谢无咎手下不过月余,如今已经俨然成了谢无咎的“头儿”,发号施令,颐指气使。谢无咎也不动气,示意徐妙锦起来,自己在“犯人”对面坐下了。这么一细看,她裹着灰鼠毛披风,毛又软又密,胜雪肌肤映衬的披风上掺着的银毛格外柔亮。荒庙之中,只有她和面前案上的楠竹茶几,格格不入,茶雾袅袅淡淡,又突添鬼蜮神秘之气。谢无咎端起茶壶,揭开盖闻了闻,装模作样赞了一声:“好茶!”孟濯缨唇角微抿,忍俊道:“大人懂茶?”谢无咎盖上盖,也不尴尬:“略懂,略懂。才到仲秋,孟世子穿的是否过于隆重?”孟濯缨噙着一点轻盈笑意:“在下丨体弱,大人见笑了。”谢无咎似是寒暄,左右一瞧,恍然大悟:“难怪要进这屋子里问话,连竹帘也放的严严实实。若是冻坏了孟世子,也的确不好交代。说起来,不怪这丫头没见识,京中可少有人记得,镇国公府还有一位公子。”孟濯缨微微垂首,脸颊便柔柔的扫在了绒毛上。谢无咎不由就将目光从别处又挪到了她脸上,他向来不喜男子穿这劳什子毛领披风,觉得女气又娘,